第一外科財前教授早診開始


『不相干人的事情跟自己只有一次的人生,哪個重要?』

視病如親的里見醫生,被院內的醫學部長鵜次教授要求,不要當病患遺族的法庭證人時,當面被問了這個問題。

里見沒有回答。

那一剎那,我相信所有的觀眾也問了自己這個問題。如果自己是里見醫生,會怎麼作呢?能夠堅持自己的信念嗎?而堅持信念的代價是被自己的醫院同仁當作叛徒、必須離開名望高設備好的大學教學醫院、無法繼續自己熱愛的研究、讓自己的老婆擔心、小孩生活沒有保障....怎麼選?



財前、里見與鵜次部長

整部片子的主角是財前五郎,一個窮人家小孩努力每天唸書到三更半夜,入贅到有錢的婦產科,不被自己的指導教授欣賞,打了一場艱辛的教授人選戰,一步一步往上爬的財前,讓人不得不佩服。


『看到你們,就讓人看到人類慾望的永無止境..』一路協助財前往上爬的鵜次部長有次有感而發。

『慾望有什麼不對?那是最質樸的東西。』財前擁著花森(酒店的情婦),看著自己即將出任院長的癌症中心大樓的鋼架。

這樣子的財前,知道金錢、權勢、人脈的重要,把這些東西當作自己的工具,希望爬上最高的位子,因為他認為自己是一流的人。病患在他的眼中,不懂艱澀的醫學名詞與道理,而他對自己醫技的自信,使他表現出醫生的傲慢。當他早診的時候,高高在上,面對普通病房的病人只是敷衍了事,但是在高級病房的社長面前,則是噓寒問暖,十分周到。

這個世界上,財前不是唯一一個這樣子作的醫生。同樣落馬,林志玲獲得的醫療照顧會比一般人好很多,所以,這是為什麼『功成名就』在社會上那麼重要。

『在法律(OR生死、考試)之前人人平等?』聽聽就好,不要當真。

而里見,似乎站在財前的對立面。每天在醫院加班作研究,寫論文,主動關心他看診過的病人,跟他無關的事情也攬到自己身上來,不關心自己是否能夠升等為教授,只關心『正義』是否被貫徹。甚至於,他認為這場醫療官司的意義,不在於懲罰醫生,而是在於釐清整個醫療過程中是否有缺失,以作為以後的借鏡。

他是不是很天真呢?是的。但是他的天真讓他身邊的人,不得不敬重他。財前的情婦花森告訴里見:『財前很怕你...贏得了所有人,贏不了你;騙得過所有人,騙不過你。』這種英雄惺惺相惜的情感,使得財前跟里見從醫學院學生時代,就一直彼此互相打氣勉勵。




財前與里見

財前曾經一度認為里見只是假清高,說大話。而後又認為里見是嫉妒自己的成就,所以想要破壞。最後他終於知道里見只是一個堅持信念的傻子,而這個傻子卻是每次當他無助的時候,會想去找的人。也是當他有了成就時,最想聽到他讚許的人。

如果財前代表的是『慾望』,那麼里見代表的是『良心』。

而類似里見這樣子的醫生也許是少數,但是還是有的。例如,病理學的大河內教授。話說得不多,專心研究不多應酬,但是在關鍵時刻,財前也是要過他這一關。而在里見落難的時候,大河內教授溫暖的援手,讓人覺得也許這個社會還是有希望的。

白色巨塔裡面的人物刻畫鮮明,而且,其實沒有壞人,只是每個人代表的價值觀與人生觀不同罷了。




法庭上替病患當證人的里見

不過,我覺得由教授夫人組成的薔薇會是個可怕的組織,比任何黑社會組織還可怕...即將退休的東教授夫人,在薔薇會中馬上被冷落,明日之星財前教授的夫人則備受寵愛,而里見助教的夫人,根本不夠格成為會員。這讓人覺得同儕壓力是種可怕的東西。

我很喜歡財前跟花森之間的感情。花森的角色也十分有趣,醫大的中輟生,成為酒店的媽媽桑,冷眼旁觀財前往上爬的歷程,在財前最得意風發的時候,要求分手;在財前官司上身的時候,回到他身邊支持他。而當財前知道自己不久人世的時候,拜託她照顧自己的母親,而她也爽快一口答應了。

財前是幸運的。

當然,情婦與妻子之間的幾場對手戲也都很精彩。

看完之後,會懷念每個劇中人物,因為他們都那麼鮮活、具代表性。也許所有醫學院學生考上大學的那年暑假,必須看完這部日劇並且寫個觀後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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