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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一開始,我們看到一個男人走進畫面當中,場景是廚房,他好像剛從藥局拿了藥回家。他將藥罐子打開,往嘴巴裡面倒,兩瓶的藥片都讓他像在吃糖果一樣咀嚼完吞下去,他接著又打開廚房的煤氣開關,然後才坐在地板上,等待。到這邊觀眾才恍然大悟,這個人吃藥不是想治病,這是個想要自殺的人。瓦斯嘶嘶的外洩了幾秒鐘,忽然停了。於是想自殺的人很不耐煩的爬起身,到浴室去找銅板,因為瓦斯是投幣式的,沒錢就要再投才會有瓦斯。他走進浴室摸摸某條褲子的口袋,拿到硬幣,轉身看到洗臉台上還有一瓶藥片,他也拿起來往嘴巴裡面倒,就著水龍頭喝水嚥下。接著他再度回到廚房,轉開瓦斯,坐下來,等待。

這時候英文片名才忽然浮現: Wilbur (Wants to Kill Himself).

很可惜,中文片名則抹殺了開場白的巧思,叫做"二手書之戀"。當然不能怪片商,如果片名真的翻成Wilbur想自殺,大概沒有幾個人會想看這部電影。以我媽為例,當她聽說我借回來的DVD片名叫做二手書之戀,她馬上充滿期待的說,好像很好看的電影喔?因為有書,還是二手書,然後有浪漫的愛情因素在裡面,所以至少故事很好懂。電影看到一半,Wilbur一直想了斷餘生,試了好幾種方法,都讓哥哥來回奔波,也讓心理醫師宣告無法醫治,媽嘆口氣,因為像她這種熱愛生命的人,看到有人這樣子汲汲營營地尋死,很不能認同。

Wilbur用了幾種方式尋死呢?一是吞藥,接著還有上吊,三是割腕,另外還想過跳樓,不過沒真的跳下。也曾考慮過投水,但是水太淺。Wilbur為什麼想自殺?在團體諮商裡,他從來不講話,而且他那種傲慢的態度惹惱了其中一個女成員,強烈建議院方不該讓他參與團體課程。他也從來不跟任何人說,彷彿他腦子裡面執著於死這件事情。他沒有工作上的問題,也沒有感情問題,什麼都沒有,只不過不想活。他的哥哥告訴新婚妻子Alice,也許因為Wilbur小時候曾經目睹母親的死亡,而母親的死又很像是Wilbur年幼不懂事造成,所以造成他內心的陰影。但是真的是這樣子嗎?我們也不知道,也許Wilbur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
自殺,好像只有人類才會。或者另外再加上會集體自殺的鯨魚與旅鼠吧?(Wilbur的工作是托兒所工作人員,有次他帶著小朋友戶外教學,參觀博物館,他自己很著迷地看著三隻旅鼠的標本。聽說當老鼠數量過多,他們會手牽手一起去自殺,好留給下一代更好的生活空間。如果這個原因是真的,那不是太了不起了嗎?當初製造老鼠的造物主居然還內建這種機制喔?)

我很反對自殺,除了因為自殺不能解決問題之外,我認為自殺的人是最自私也是最笨的人。除了因為長期臥病在床了無生趣的人,或者因為憂鬱症而造成的執念之外,其他因為金錢問題或者感情因素自殺的人,真的都是一時想不開幹了傻事。也許因為我的人生很平順,所以大放厥辭,不過我還是要說:自殺的人太自私了。

Wilbur自己不想活,但是拖累了哥哥在他後面善後替他擦屁股。電影中我們看到第一次他吞藥自殺未遂,是因為他打了通電話給哥哥交代遺言,在二手書店工作的哥哥馬上衝回家關掉瓦斯,送弟弟去醫院洗胃。之後一次他趁哥哥外出,拿了電線在家中的二手書店後面打算嘗試上吊,結果把來賣書的Alice嚇個半死,趕緊衝上去救他。這些痛苦的經驗並不能嚇阻他想死的念頭,但是因為Alice的出現,某種情愫似乎偷偷地在發展。

另外ㄧ次他尋死的時間,居然是在哥哥與Alice結婚的晚上,躺在浴缸裡面割腕。我看到這邊實在無法同情Wilbur了。深深同情起他的哥哥,以及才剛成為他大嫂的Alice。Wilbur憑什麼可以這麼做呢?自殺也該選個黃道吉日吧?或者他是因為忌妒哥哥覓得良伴?不論如何,Wilbur是個混蛋。



我甚至懷疑,Wilbur一點也不想死,否則何必打電話給哥哥交代遺言?遺書很方便的。真的想死,應該找個沒有人會來的地方上吊,何必選在自家書店?死意堅決的話,可以像海報上那樣子解決自己,一定不會失敗。也許,Wilbur只是在爭取注意?

而很諷刺的是,好像找到幸福的哥哥,居然被診斷出得了胰臟癌。那麼好的人,那麼珍惜生命的人,卻馬上面臨自己所剩下不多的日子,而不知道是幸或者不幸,他的妻子也跟Wilbur有了感情。兄弟都愛上同一個女子,台灣的瓊瑤好像寫過一本小說叫做婉君表妹還改拍成電視劇,但是在電影中,其實哥哥才是悲劇人物,Wilbur是屬於黑色幽默的喜劇人物,因為哥哥的死亡,替他解決了與嫂子偷情的困局,而與Alice的相知相愛,使他的生活有了重心,再也不想自殺。(喔,其實也很難說,只是電影太短,至少我們以為看到了幸福的結局。誰知道呢?)



哥哥的死亡成就了另外三個人的幸福,真是令人感到悲哀的一部電影啊!

不過女主角Alice不慍不火的演技,以及我見猶憐的氣質,會吸引這兩個兄弟一點也不令人懷疑。這是很有趣的一點,如果女主角討人厭的話,這部電影就垮了 (那會讓她成為一個見異思遷、看一個愛一個的壞女人),而飾演Wilbur的演員非常迷人,適度減低觀眾對他的厭惡。

選角色果然還是很重要的!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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