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我的文筆來寫這篇讀後心得,還真是找死。但是看了好書不吭一聲,又憋得太辛苦。這本書集結了作者舒國治在報紙上的文章。(主要都發表於中國時報人間副刊,但是奇怪,怎麼沒讓時報出版?)

書名「理想的下午」其實是取自一篇同名文章,而剛好我也最喜歡這一篇。這篇文章應該要選進國中/高中的國文課本裡面才好。

摘錄數段於下:

      
理想的下午,宜於泛看泛聽,淺淺而嘗,漫漫而走。不斷的更換場景,不斷的移動。蜿蜒的胡同、窄深的里巷、商店的櫥窗,就像牌樓一樣,穿過便是,不須多作停留。博物館有新的展覽,如手杖展、明代桌椅展這類小型展出,或可輕快一看。 


  走逛一陣,若想凝神專思片刻,見有舊書店,也可進入瀏覽。一家逛完,再進一家。有時店東正泡茶,相陪一杯,也是甚好。進店看書,則博覽群籍,不宜專守一書盯著研讀。譬似看人,也宜車上、路旁、亭下、河畔,放眼雜觀;如此方可世事洞明而不盡知也。

  理想的下午,要有理想的陣雨。霎時雷電交加,雨點傾落,人竟然措手不及,不知所是。然理想的陣雨,要有理想的遮棚,可在其下避上一陣。最好是茶棚,趁機喝碗熱茶,驅一驅浮汗,抹一抹鼻尖浮油。就近有咖啡館也好,咖啡上撒些肉桂粉,吃一片橘皮絲蛋糕,催宣身上的潮膩。俄頃雨停,一洗天青,人從簷下走出,何其美好的感覺。若這是自三十年代北京中山公園的「來今雨軒」走出來,定然是最瀟灑的一刻下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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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習慣速讀的我,往往捧著厚厚一本推理小說,囫圇吞棗似的趕工翻書,就是想跟作者比賽,看誰先揪出殺人兇手來。其他的書籍,也多因為圖書館還書期限的緣故,快速讀過,雖不至於「一目十行,過目即忘」,但是匆匆閱讀的行徑大概跟牛嚼牡丹一樣的可惜。

捧讀舒國治的「理想的下午」時,卻無法速讀了。作者文筆就像上面我轉貼的文字一般,有著屬於他自己的節奏韻律與生命,既然是一本「關於旅行  也關於晃蕩」的書,我那種彷彿在拼業績、趕時間的閱讀法,對於這本書會是一種「褻瀆」(呵~)。於是,雖然一樣在睡前分好幾個晚上看完,我放下速度,慢慢讀,也忍不住同一篇文章重讀好幾次。

「理想的下午」之後,我心目中的第二名是「賴床」,第三名是「早上五點」,第四名「十全老人」,第五則是「喪家之犬」。(最近在看Nick Hornby的HIgh Fidelity,難免受影響,什麼東西都可以排個排行榜出來。)

講賴床:


有一種壞習慣,小時候一直改不掉,到了年歲多了,卻不用改自己逐漸就沒有了。賴床似乎就是。

躺在床上,早已醒來,卻無意起來。前一晚平放了八九個鐘頭的體態已然放夠,前一晚眠寐中潛遊萬里的夢行也已停歇;然這身懶骨猶願放著,夢盡後的游絲猶想飄著。

這游絲不即不離,勿助勿忘,一會兒昏昏默默,似又要返回睡境;一會兒源源汩汩,似又想上遊於泥丸。身靜於杳冥之中,心澄於無何有之鄉。剎那間一點靈光,如黍米之大,在心田中宛轉悠然,聚而不散,漸充漸盈,似又要凝成意念,構成事情。

便因賴床,使人隱隱然想要創作。

要賴床賴得好,常在於賴任何事賴得好。亦即,要能待停深久。譬似過日子,過一天就要像長長足足的過它一天,而不是過很多的分,過很多的秒。那種每一事只蜻蜓點水,這沾一下,那沾一下,急急頓頓,隨時看錶,到處趕場,每一段皆只一起便休,是最不能享受事情的。

看人所寫書,便知什麼人賴床,什麼人不。曹雪芹看來賴床賴得兇,洪都百鍊生則未必。

文章轉貼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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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最後一句話,我在床上不禁笑出聲音。沒錯,曹雪芹絕對賴床賴得凶,至於老殘遊記作者---洪都百鍊生,應該不怎麼賴床,雖說他也會在
「明湖居」聽黑妞白妞唱書,但是早睡早起得很哪~

看完這本書,我知道它會列入我的「經常要重讀」書單當中。我甚至想找一兩篇喜歡的文章,抄寫幾次,也要學習讓自己的文章不再那麼「我手寫我口」---像講話一樣。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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